的发,娉婷仿佛受了惊,骤然抬起头来,满脸泪水,求道:“醉菊,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这样逼我!”
似乎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醉菊缩回刚刚触摸到娉婷的手。
这就是那个风流洒脱的白娉婷?
那个数日不饮不食后,仍斜躺在榻上看书,惬意地问她“你闻到雪的芬芳吗”的白娉婷?
那个雪中抚琴,风中轻歌,兴致盎然时采摘梅花入菜的白娉婷?
不是的。
那个仙子般的风流人儿,已经被毁了。
毁在何侠手中,毁在东林王手中,毁在楚北捷手中,毁在她醉菊手中。
血腥的江山,容不下一个骄傲、执著的白娉婷。
她就在眼前,却似隔得极远,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成轻烟,不复再现。
亲手熬制的药汁染湿了地面,骤然看去,就像是浓黑的血。
醉菊看着痛哭的娉婷,肝肠寸断。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残忍。
楚漠然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处。“何侠派人遣来的马车,已经停在别院大门。”
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
娉婷举手摸索着墙,缓缓站起来,抹了眼泪,月光下的脸比死人还苍白,沉声道:“知道了。”
立下誓言,就要信守。
楚漠然却一脸坚毅,从身后取出一卷草绳,扔给泪痕未干的醉菊,吩咐道:“你把白姑娘捆起来。”
这个匪夷所思的命令,语气竟是无比坚决。
“你?”
“白姑娘,你不是不信守与王爷的誓言,而是迫不得已……”楚漠然将手稳稳按住腰间的剑,“但是,我答应过王爷,有我在,就有你在!”
楚北捷已将身后滚滚铁骑,抛下半里。
月儿移动的轨迹,深深画在他心上,它升得越高,心越重重地下沉,如一刀刻下,缓缓移动,鲜血潺潺而出,无法止住。
但握着缰绳的手,却更用力,更紧。汗水已经浸湿他沉重的盔甲,不曾稍停的冷风,在他英俊的脸上割出一道道血口。
月过中天。
已过中天。
他抬头,看向远方山林。视野中白雪皑皑,冷如他的心肺手足。
等我,娉婷!
此生以来所有的富贵福分,我愿双手奉上。
只求你多等我这一时。
只求再一会儿。
从此再不离你寸步。
从此家国大事,再不能左右我们。
从此天下人间,楚北捷眼里,最宝贵的,只有一个白娉婷。
娉婷,娉婷!
只求你再等我一会儿。
楚北捷筋疲力尽,冲入山林,骏马长嘶,在黑暗中踏断无数枯枝,树影婆娑,来不及投下身影,便已快速落在他身后。
山林过后,就是隐居别院。
马蹄踏碎积雪,一骑飞行。
林中阴沉,月光透不过密密的覆雪树杈。闻不到雪的芬芳,楚北捷只隐隐嗅到,硝烟的味道。
我回来了!
娉婷,请你让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你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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