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让团队先回柏林,她们晚几天直接去莫斯科。
夜渐深,整座城市静悄悄的。
时槿之睡不踏实,身子蜷成一团整个埋进被子里,反反复复做了许多奇怪的梦。
梦中自己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追着,那人手里端着把黑乎乎的大|枪,不停地冲她扣动扳.机,却没有一次打中,直到最后她筋疲力竭跌倒在地,那人来到她面前,她视线中只出现一个圆乎乎黑洞洞的枪|口。
下一秒,子.弹成倍放慢速度飞出来,击穿了她的脑门。
她吓醒了。
睁眼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心有余悸地坐起来,喝了口水,看一眼手机时间,凌晨三点半。
她放下手机躺回床上,翻了个身,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没有声音,屏幕上显示着“我家毛毛”四个字,而她蜷缩在被窝里昏沉睡去......
屏幕亮了几遍,持续很久,最后再也没亮过。
这次她梦见了毛毛。
翌日醒来,时槿之看到了五个未接来电。
毛毛......
刹那间胸口闷闷地疼起来,她慌忙回拨过去,手抖了一下没拿稳,手机掉在被子上,又哆嗦着捡起来,放在耳边,恰好电话通了。
“槿之?!你在哪?没受伤吧?”听筒像炸了似的传来傅柏秋焦急沙哑的嗓音。
她鼻子一酸,眼泪倏地蓄满眼框,“我在酒店,我没事,毛毛......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那时候在睡觉,手机是静音的......”
昨晚经受了极端的恐惧,浑身神经都绷着没缓过来,此刻听到爱人的声音,委屈犹如找到宣泄口的洪水,汹涌着将她淹没。
她几乎要失声痛哭,告诉毛毛自己很想回国,回到她身边。
但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两人隔着一个太平洋,谁也不方便一下子出现在对方面前,见不上面就容易瞎猜,胡思乱想,她表露出来的任何负面情绪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会引|爆对方心里的焦虑。
现在新闻传播得这么快,毛毛一定早就知道了。
电话里是长久的沉默......
时槿之有些慌,心脏跳得飞快,手心紧紧攥着被子,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毛毛?我真的没事,我们开视频好不好,我给你看......”
而后她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傅柏秋此刻抱着手机坐在地上,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哭成了泪人,双目红肿,眼底发青,狼狈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今天傍晚看到新闻时,芝加哥是凌晨三点,当时消息特别简短,只说在音乐厅附近,死伤多少人。她没打通槿之的电话,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抱有一点侥幸。
打了五个电话,从傍晚到现在深夜,她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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