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会儿正是大暑天,身子沉了就受罪。咱们北昌府,正是不冷不热的,阿幸现在懒怠出门,除了去亲家那里,要不就是去你那里说话,再不去别的地方的。她算着是八月的日子,产婆已是请好了的,我想着,到七月就接产婆到咱家住着,这头一胎啊,得提前准备。”
“很是。”何子衿同她娘说了一路,到她家时,她便先下车了,沈氏还叮嘱她,“回家多歇一歇,你今日吃酒不少。”
何子衿应了,看她娘的车走了,她方扶着小河进了门。
今日一席酒,何子衿倒还好,倒是两位当事人,田柳二位太太,回家都不大清静。田太太说柳太太,“怪会装腔作势的假道学!只恨不能学了街上的乞儿穿了破烂衫在身上才好!”
柳太太恨声骂道,“真个暴发之家,见天个就是这个衣裳那个料子,恨不能别人不知晓她娘家是妨纱织布的死暴发!”
这是回家的火气,一时发散出来,心里也还好过了些。待得家里男人回来,自是又有两篇话要说。
田太太就与田参政道,“真真个好笑,这柳太太但凡说话必以圣人后人自居,我用个蜀锦,就说我奢侈,谁不知道他衍圣公孔家当年为了给辅圣公主贺寿献的那五彩羽衣价值何止万金!真个丈八的灯台!还说我奢侈!”因着田太太娘家是干织造的,于这些衣料啊织物啊啥的极有见识,故而,于衍圣公家这档子旧事也是晓得的。
田参政能做到从三品参政,于官场旧闻颇有些见识,闻言道,“可不就因着这个么,当初辅圣公主过逝,孔家怕太宗皇帝计较先时辅圣公主之事,孔家立刻就换了脸,可是没少落井下石。太宗皇帝时便因孔家反复,不在待见他家。”
田太太哼一声,给丈夫递上一盏温茶,道,“老爷可是不晓得,现在柳太太可不说她娘家反复,人家说,公主功高,便是倾家孝敬也不为过。我呸!”
田参政讥诮一笑,道,“你当柳太太为何现在又说辅圣公主功高,还不是因着太后娘娘么。”谢太后毕竟是辅圣公主嫡亲的外孙女。
田太太自是看不上柳太太这等装腔作势之人,她眉梢轻皱,道,“我早就想同老爷说了,江同知太太到底有什么关系,以往她在县里,也没大来往过。今她这随江同知来了府城,好几回宴会见她身上那衣裳,都是如今宫里上等所贡衣料。这样的好料子,也就是太后、皇后、公主们有,略低阶的妃嫔都不一定有没有呢。”
田参政眉心一动,“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么。先时我都不大敢确认,想着听江同知虽是探花出身,但听说他自小无父无母,寄居何家长在的。何学政不过蜀中寒门出身,又没什么背景。后来,江同知中了探花,娶了何家长女,就是这位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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